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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柳州做水池假山要多少钱(更能突出奇石精品奇美)

时间2022-12-22 05:03:03发布教育专家学者汪分类园林园艺浏览55
由于每位爱石者的审美观不同,的确更能突出奇石精品的奇美………😊………有些文字类奇石,奇美者更加稀有………………还有些奇石组合是根椐爱石者个人的审美意愿组合起来的,这样的奇石组合与爱石者的赏石水平和审美追求密切相关。...

在柳州做水池假山要多少钱,更能突出奇石精品奇美?

谢谢朋友邀答,由于每位爱石者的审美观不同,所以谈到玩石,也都有各自的玩法和水平,拿奇石组合来说,就有很多值的称赞,的确更能突出奇石精品的奇美………😊

………有些文字类奇石,天然的像形文字或数字,十分的清晰逼真,而且字义相关,承上启下,石种相同,石型的大小比例也恰当,这样的奇石组合起来就是珠联璧合,十分的奇美,不但扩展了它的观赏效果,而且也实现了奇石组合的整体价值;有些奇石是对石组合,它们本来就是天然一体的,后经滚动或碰撞受大自然的外力作用把它们分成了几块,在长期的日晒雨淋,岁月的洗礼下,又形成了新的石皮包浆,完全成了独立的个体,散落各方,想把这样的对石组合起来,相当不易,因此这种奇石组合特别难得,奇美者更加稀有………

………还有些奇石组合是根椐爱石者个人的审美意愿组合起来的,很有艺术感,这样的奇石组合与爱石者的赏石水平和审美追求密切相关,不但格外奇美,而且绝对是个性感十足,也只有这样才能将奇石玩出花样,玩出水平……朋友们您说对吗❓😊谢谢大家阅读支持❗😊🙏🙏🙏😊(部分图片来源网络,不对之处请谅解,并联系删除)

而不仅是一味追求稀缺与奇特?

自然奇美观赏石,奇美不仅是形象态势,色纹绚丽,一见钟情,一目了然。而着眼靓点是文艺性,所彰显、释放的艺术意境。以大写简笔、畄白透视、解读品赏,发现、把玩、收藏自然艺术奇美的各类精品观赏石,弘扬其非物质文化的精髓。

为什么有很多人总是认为自己的石头最好?

对这个问题,我另有看法。总认为自己的石头好,我从来没这么狂妄过,但也从来没认为自己的石头不好过,太倨傲和太卑微,都不实事求是,最好让石头自己说法,相信大多数石友还是有眼光的。

这里说说批评别人的石头。不错,批评别人的石头不好,这事我确实干过,但我至今也不后悔,我认为这世上没有不可评说的人,也没有不可评说的石头,即然你把自己的石头亮出来了,就得允许别人说道,否则,就太弱不禁风了,根本不配玩石头。

当然,我批评别人的石头不好,是有前提的,第一,是把嘛也不是的石头,吹成天下第一的。第二,是把假石头说成真石头,唬弄不识真相的人的。今天,我还想再说道说道。说普通的石头没意思,就拿所谓四大名石说事儿吧!

说实话,我个人至今顽固地认为,所谓四大名石,其实都是炒出来的,但由于发现的比较早,占了天时地利,就成名了。但它们所谓的值多少多少,根本就做不得准,只是几个专家嘴皮一咧咧,胡诌的,除了藏者本人有时喝小酒喝迷糊了相信外,谁也不会相信是真的。

最早的四大名石,是《小鸡出壳》《岁月》《东坡肉》和《人之初》。由于黄河石《人之初》档次太次,石质也不名贵,自然被先行淘汰出局,莫名其妙地顶上块《神鹰》,但就品质而论,只能算狗尾续貂,那形象,拿名石还四大之一的标准衡量,真的不是一般的差,现在同品质的石头,可以车载斗量,这样的石头入选四大,当然名不符实。再一块就是《小鸡出壳》,从各方面衡量,它都非常好,完全当得起四大,但关键是,请朋友们注意这个转折,它确实动过刀子,并非纯天然奇石,所以,一块不是纯天造的石头,竟然入了四大,是不是听过后污眼兼污耳朵,这事,资深的石友都知道。

剩下两块,真的名实相符,《岁月》的好,毋须我多说,真真切切摆在那儿,谁都能瞧见,这里就不饶舌了。至于《东坡肉》,虽然比《岁月》差那么点,但也很不错,且资历吓人,是皇家玩过的东东,单以古玩界迷信皇帝这点,入选四大,也够格,就不赘言了。

说了这么多讨人嫌的话,还是上石头吧,欢迎石友们送锤头!

如何写出对喜欢一种动物的喜爱之情?

以小见大,反映了中国美学的内在超越思想。

序言中曾谈到明张岱《湖心亭看雪》的短文,写大雪三日,与友人相约于西湖湖心亭看雪之事,他们来到亭中,“天与云、与山、与水,上下一白,湖上影子,惟长堤一痕,湖心亭一点,与余舟一芥、舟中人两三粒而已”。乾坤同白,在这白色的世界中,亭中的我惟是一点,这一点置于莽莽宇宙、皑皑上国中,是一种会归,也是一种伸展。这一点是小的,但当他融入了茫茫世界,你能觉得他小吗?他在心灵的超越中拥有了世界。万物皆备于我,虽只一心,有与万物同其造化者。

苏州拙政园有见山楼,这是此园的主体建筑。“见山”二字取自陶渊明的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”,它的背后深涵着中国人的哲学智慧。在陶渊明那首诗中,诗人生活在一个偏狭的场所,物质是短缺的,地偏人少秋寂寞,无往来之车马,无喧闹之酬酢。但诗人的心灵体验又是充满圆足的。诗人如何实现这样的转变?就在于心灵的超越工夫。这是一种内在的超越,地虽小,但心中有了,天地自大,宇宙自广。空间虽然是寂寞的,但偶然的兴会,悠然的把玩,可以穿透世界,洞察千秋,贯通人伦。“见山”,就是见性灵之南山。

王维说:“行到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。”这两句诗受到人们的喜爱,说的也是内在心灵境界的提升。谁人没有困窘处、为难处?但一个通达的心灵可以超越“穷”,在“穷”处升起生命的蔼蔼春云,有通达之心,外在世界又如何能固塞它的天地?杜甫诗云:“水流心不竞,云在意俱迟。”其中所涵有的哲学智慧同样给人以启发。当你融入世界时,白云轻起,流水淙淙,你的心和云儿缱绻,与清泉同流。郑板桥曾谈到他的家居之乐:“十笏茅斋,一方天井,修竹数竿,石笋数尺,其地无多,其费亦无多也。而风中雨中有声,日中月中有影,诗中酒中有情,闲中闷中有伴。非唯我爱竹石,即竹石亦爱我也。彼千金万金造园亭,或游宦四方,终其身不能归享。而吾辈欲游名山大川,又一时不得即往,何如一室小景,有情有味,历久弥新乎!对此画,构此境,何难敛之则退藏于密,亦复放之可弥六合也。”十笏茅斋,何其小哉!然而在这样闭塞的小小居所中,他居然要弥合六虚,上下与天地同流。

拙政园见山楼

悠然的把玩,

偶然的兴会,

见山楼前见

性灵之南山。

无限就在有限之中。正像中国人的“宇宙”二字所呈现的,无边的世界妙意,就从我的宅宇中显现,宇宙不是纯然外在的时空,而是人心灵所构造的世界。中西哲学都重视有限和无限的问题,但却有很大的不同。在中国人看来,无限不是一个可以通过理性把握的事实,而是在心灵体验中切入其中的生命时空,无限就在一丘一壑、一花一草之中。没有脱离有限的无限,即有限即无限。外在的追逐并不能使人无限,西方哲学中那种外在追求无限的方式不同于这样的哲学思想。“见山”,不是眼睛看见山,而是心灵去发现一个宇宙,一个与心灵相互优游的宇宙。唐君毅说,中国艺术的虚灵明觉,可以转虚为实,不需要西方那样凝神于一往超越的高卓和伟大,就在“内在”而具有了。说的就是这种超越功夫。

中国人的以小见大,不是一个数量的问题。如果我们将它理解为从小处看大,由少中把握多,那就是一种知识的态度。以小见大,不是量的广延。如从一池之水,看大海中无量的水,由一粒沙子推知无数沙子。在生命体验的世界中,没有大小多少之分,审美体验的世界是一个无量的世界。以小见大更不是微缩景观,现代城市景观中流行的微缩景观建筑与此是全然不同的。那是量上的按比例缩小,而中国哲学的以小见大是心灵的超越。大,是强度,而非广度。

清初有一位很有影响的诗人、刻书家张潮,他将人的境界分为三个层次,第一个层次是牖(窗户)中窥月,第二个层次是庭中望月,第三个层次是台上玩月。在窗户内看月,这是一般的境界,它没有改变山里人只知道山里事的看世界的方式。第二层次境界扩大了,人步入庭院中,看到的世界不是洞中之天,而是较为广阔的天地。台上玩月,有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气势,有包裹八极、囊括乾坤的境界,有君问穷通理、渔歌入浦深的悠然。它站在世界的高台上。这不是自高自大,而是心灵的优游回环。

人不能同时存在于两个不同的空间,在浩浩历史长河中,人的生命只是短暂的片刻。生命的脆弱以及时空上的短暂、渺小是人的宿命。从生命的外在存在来说,人和这世界上动物应该没有太大的区别,但人有心灵。中国人说,人为五行之秀气,实天地之妙心,天地无心,以人的心灵为心,万物皆备于我,正是因为人有了这个心灵,狭隘可以转换成旷远,脆弱可以转变为坚强,渺小可以翻转为广大。

我国在先秦时就有“升高能赋”的说法,后被演化为一重要的宇宙观念,这和以小见大的心灵超越有关。登高望远,目极千里,心为之动,所谓“登高望远,使人心瘁”。稼轩词中有“少年不识愁滋味,爱上层楼,爱上层楼,为赋新诗强说愁”的描写,登楼和愁有这样密切的关系。柳宗元曾登上柳州城楼,有诗道:“城上高楼接大荒,海天愁思正茫茫。”王勃登滕王阁,有“天高地迥,觉宇宙之无穷;兴尽悲来,识盈虚之有数”的哲思,杜甫登上岳阳楼,有“吴楚东南坼,乾坤日夜浮”的慷慨情怀。登楼中“登”出了性灵之高,在渺小的处所中“登”出了博大。

在登高中,诗人换了一个视角,也换了一种思维。诗人登高一望,眼中之景非平时之景,心中所思非平时所思。诗人来到了一个与平时完全不同的世界。借登高之机,诗人捅破了两个世界之间隔着的一层纸,由小世界跃入大宇宙。人之生,如陷于井中,四面湿壁,中间黑暗,井中之思,不免局促,暗中摸索,愈加苦艰,登高一望,如从暗室中伸出头来,透透空气,四面打量,原来天地如此宽广。井中的思维,缝隙里的思维,洞穴里的思维,让这样的思维笼罩自己,哪来真实的自我!所以,登高诗中常常连带着对现存世界的否定,天涯之路在眼前延伸,时间画面在心中腾挪,生命维度也向前延展。千古风流,百年遭际,一起涌上心头,时间的眼透过历史的网,射向生命的深层。登高使人摆脱了“小”的宿命,超越了狭隘的思维,实现了心灵的超越,在小中见大,在狭窄处见幽深。

以小见大,体现了中国人深邃的哲思,此般锦心绣肠,在艺术中又浸润最深。中国艺术在一定程度上就是灵魂超越之具,就是引人“见山”的。

明代艺术家王世贞是个博物学家,他家有弇山园,弇山园并不大,其中有一小亭,亭坐落于丛树之中,四面花草扑地,绿荫参差,上有匾额曰“乾坤一草亭”。王世贞认为这个匾额中包含了神秘的意旨。八大山人还画过“乾坤一草亭”图。一个小草亭,为何扯上广袤无垠、神秘无比的乾坤?元代画家吴镇喜欢泛小舟于湖中,他说自己是“浩荡乾坤一浮鸥”,一只小鸟,为什么又说是浩荡乾坤中的一只小鸟?唐代的禅师船子和尚诗云“世知我懒一何嗔,宇宙船中不管身”,他泛小舟于三湖九泖之上,小舟居然也成了一只“宇宙船”。

这里就有个以小见大的思维。宇宙、乾坤,说其大;小亭、小舟,言其小。在小亭中有囊括乾坤的期望,在小舟中有包裹江海的用思。小,是外在的物;大,是内在的心。从物上言之,何人不小!但从心上言之,心可超越,可以飞腾,可以身于小亭而妙观天下,可以泛小舟而浮沉乾坤。行到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,水虽穷,路虽尽,但云起了,风来了,我是一片云,我是一缕风,在这样的心灵中,哪里还会有穷尽时!

乾坤中的一草亭,江海中的一浮鸥,宇宙船中的一个我,反映了人的生命境遇以及从这一境遇中突围的方式,反映了人深层的生命自信。每个人都是这世界的一个点,是渺渺宇宙的一个点。八大山人就说自己是世界的一个点。他早年就有号雪箇、雪個、雪个、箇山、个山,自称“个山人”,这个“个”是天地之一“个”、乾坤中之一“个”。圜中一点,则为个。个,也可解释为竹,雪个,即皑皑白雪中的一枝竹,白色天地中的一点青绿。八大喜欢这样的意象。八大山人的友人曾为他画《个山小像》,此像中有八大山人录其友人刘恸城的赞语:“个,个,无多,独大,美事抛,名理唾,……大莫载兮小莫破”。八大告诉人们的是:我山人是天地之中的一个点,虽然是一点,却是大全;我是世界的一个点,我的生命可以齐同世界,我独立,抛弃追求的欲望,唾弃名理的缠绕,我便拥有了世界。他笔下的一朵小花、一枝菡萏、一羽孤鸟,都是一“个”,一点,一个充满圆足的生命。八大的自尊缘此而出。中国人认识到这个“小”,但不小看这个“小”。其超越不是挣脱“小”而飞向大的道路,超越不是超越现实,相反则是肯定现实的落脚点,人是宇宙中的一个点,一个坚实的点。这是中国人思想中非常有特点的部分。

中国艺术的小亭、小舟等莫不就是这样的高台?这通透的小亭,八面空空的小亭,就是一个心灵的高台。所以中国人将心灵称为“灵台”。玩月的灵境,虽然是如如不动,无边的世界就荡漾在它的世界中,它是心灵的眼。那小舟也是如此,它在小河中荡漾,在开阔的湖面荡漾,在茫茫大海中荡漾,在无形的宇宙中荡漾,说它是“宇宙船”又有何不可?中国画家不是看一只鸟,就画这只鸟,有一朵花,就画这朵花的人,中国画的主流不是将画作为写实的工具,而是当作表达内在生命体验的工具,画的是这个亭子,但所要表现的生命体验却不在这亭子中,所谓不离亭子,不在亭子。他是将亭子放到宇宙之流中去展现,高明的画家其实都想到那高台上去玩月。

元代画家曹云西自题《秋林亭子图》诗云:“云山淡含烟,万影弄秋色。幽人期不来,空亭倚萝薛。”一个小亭孤立于暮色之中,寂寞的人在此徘徊,在此等待,多么宁静,多么幽寂,但是这里却充满了无边的生命活力,你看那万影乱乱,盎然映现出一个奇特的世界,你看那藤蔓层层向上盘绕,绕有天然奇趣。中国艺术要把聚集在生命深层的活力掘发出来,在近于死寂的画面中,忽然有极微小而不易为人注意的物象点醒,一声蛙跃,一缕青苔,数片云霓,似隐似现盘旋的青萝,等等,使沉默中响起了惊雷,在瞬间洞见永恒。

我们看倪云林的画。亭子是云林山水中的重要道具。倪云林喜欢画幽林亭子图,深秋季节,木叶尽脱,一亭翼然,古松兀立,这是云林山水的当家面目。现见云林的传世作品多有亭子。清恽南田说元人“幽亭秀木”,乃是人间绝妙音乐。所说的元人即指倪云林。“幽亭秀木”是倪云林山水的特征。我们在以前提到的《容膝斋图》,就包含着以小见大的智慧,画的是陶渊明“审容膝以易安”的诗意,此图用视觉语言表现以小见大的哲学思考。图写早春景致,在疏林之下,置一亭子,别无长物,远山如带,海天空阔。这幅画的画眼,就在这草亭中。一个草亭置于荒天迥地之间。就是要将人、人狭小的时间空间宿命,放到旷朗的宇宙(绵延无尽的时间和空间)中来审视,他要表现的思想是:人所占空间并不小,人自小之,故小;所占时间并不短,人自短之,故短。跳出洞穴的思维,一草亭就是一乾坤。心自广大,何能小之!小亭很小,仅能容身;世界之大,却能容心。倪云林就是将高渺的宇宙和狭小的草亭、外在的容膝和内在的优游放到一起,表现他的生命追求。

〈元〉倪瓒

容膝斋图

一个小亭置于茫茫天地之间那就是艺术家的容心之所。

这样的作品很多,美国著名收藏家王己迁所藏云林《江亭山色图》,画的是暮春之色,但仍是枯淡为之,江畔小亭兀然而在,独立高迥。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的《江岸望山图》,画的是春景,疏林三株,小亭其下,怪石参差,中段空灵,远处则是山峰。上有云林一跋,中有“疏松近水笙声迥,青幛浮岚黛色横”之句,在这个萧疏的小亭中,他要望山,望浮岚黛色,望天下之风物。云林另有《松林亭子图》,也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。上有跋云:“亭子长松下,幽人日暮归。清晨重来此,沐发向阳晞。”他的画有一种无言之美,疏林阔落,淡水迢递,一痕远山,小亭独立。林必萧瑟,亭必空阔,他的空亭,是不言而言、无理之理,充满了丰富的人生体验和宇宙情调。高莽的宇宙和短暂的人生,绵延的天地和人狭小的宿命,就这样呈现在你的面前。其中既有一种淡淡的忧伤,又有一种沐发向阳的从容,还有一种沉着痛快的格调。

“江山万里眼,一亭略约之”,云林就有这样的心胸,只有这样去解云林,方能得云林。前人有诗云:“半在小楼里,灵光满大千。”大千是全,是无限,小楼是小,是有限,因为心灵的眼穿透这世界,小中有了大,缺中有了全,当下昭示着无垠的过去和未来,眼前环列着一个无限的大实在。云林的小亭对后代中国画产生很深的影响,这成了一种哲学的标志。清查士标有《江岸小亭图》,今藏加拿大安大略博物馆。此画水墨味极浓,构图简洁,画老树一棵,枝干尽秃,树下一亭,再点染出似有若无的江面。上有一诗道:“野岸小亭子,经时少客过。秋来溪水净,远望见烟罗。”虽在小亭,而烟萝在目。

清代画家石涛也是以哲学家的眼光来作画,他的“一枝”也很值得玩味。他在金陵时,有斋名“一枝阁”,后来他称自己为“枝下人”。明代画家徐渭,也有斋名“一枝”。“一枝”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呢?

“一枝”之名出自《庄子·逍遥游》:“鹪鹩巢于深林,不过一枝;偃鼠饮河,不过满腹。”庄子的“一枝”是一个关于人命运的问题。在庄子看来,人是天地间的匆匆过客,人之生只是寄尘于世。天地再广,人居之,所占有的只不过一枝,而这一枝还是短暂的栖居。曹丕有诗云:“人生天地之间,恰似飞鸟栖枯枝。”说得很忧伤,但却是事实。

〈元〉倪瓒 江亭山色图

疏林廓落,野水遥施,小亭兀然其间,高莽的宇宙和短暂的人生、绵延的天地和人狭小的宿命,就这样置于你的面前。

“还念鹪鹩得一枝”,反映的是人对自身命运的思考。南朝庾信有《小园赋》,写的是他关于自己新得一处小园的思考。园不大,数亩蔽庐,寂寞人外,故称小园。他非常爱这个小园,水中有一寸二寸之鱼,路边有三竿两竿之竹,再起一片假山,建一两处亭台,就满足了。他说,他并没有感到缺憾:“若夫一枝之上,巢父得安巢之所;一壶之中,壶公有容身之地。”在他看来,在这小园中散步,真像是爬上生命的“一枝”。

我们再回到石涛。石涛在金陵时住在一枝阁,那是靠近当时世界上著名的大报恩寺山坡的一个小草屋。亲见大报恩寺的西方传教士甚至说,那是当时世界上最辉煌的建筑。一枝阁,小到不能再小了,与金碧辉煌的大报恩寺形成强烈的对比。石涛为此曾感到窘迫,甚至觉得难为情。但最终他以哲学的智慧战胜了这样的局促,他在一枝图长卷上有诗道:“得少一枝足,半间无所藏。孤云夜宿去,破被晚余凉。敢择余生计,难寻明日方,山禽应笑我,犹是住山忙。身既同云水,名山信有枝……君能解禅悦,何地不高峰。”

作为一个起居之地,一枝阁是小的、逼仄的,小到如同一个鸟巢,小到无法展开自己的画幅,小到不好意思延进自己的朋友。但石涛由此悟出了“君能解禅悦,何地不高峰”的道理。心中有了方是真有,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高峰和华屋,这不是欺骗,而是人的智慧是否可以把握的问题。石涛说:“消遣一枝闲拄杖,小池新锦看跳蛙。”在狭小的空间中,照样可以如高台玩月。他体会到,浩浩宇宙,人占有的只是片土;悠悠历史,人只是倏然的过客。无尽的心灵企望和窘迫的时空宿命,令人窒息。人何尝离开一个“缺”字!燕巢般的一枝阁,将人无可摆脱的历史宿命放到了石涛面前。但石涛在艺术和哲学智慧的启发下,获得了解脱。石涛有印曰“得少惟趣”,也表现了这方面的思想。

石涛的朋友戴本孝也是一位著名画家,他晚年曾有山水册页,其中有幅画一高山,山下一溪横出,急流中一人操桨,泛泛江中。有跋诗云:“霜颖采墨华,鸿濛忽留迹。天汉浮一槎,白云洗空碧。”这里的“天汉浮一槎”和上面我们所说的“乾坤一草亭”是一个意思。天汉,即宇宙。槎,木筏子。在沧海茫茫之中,他只是一叶小舟,以一叶小舟,凌万顷之波涛。戴本孝曾和石涛讨论过关于“一枝”的问题,他的《题一枝》五首诗云:

摄尽千峰只一枝,从来不被不白欺。

此中多少藏身处,欲指前津世转疑。

突兀霜林露一枝,破崖老屋苦吟时。

苔深路涩石头滑,月落烟昏洞口迷。

截断狂澜柁一枝,随风挂席欲何之。

翛然来去无古今,任向云天自在吹。

那得安巢有一枝,坐残千劫未开眉。

试看古纸毛生卢,可是须弥露顶时?

到处枯锥卓一枝,一番世界一番痴。

生平破砚真毛髓,相对淋漓不厌奇。

一枝阁,从量上说,它是渺小的,如果因其渺小而汗颜,那是为物质的体量所拘牵,那是心灵中物质的企望所形成的心灵张力,它鼓荡起的只能是人的欲望。膨胀了的需求和实际上的些许给予,将人送入了困顿的窘境。在戴本孝看来,和千峰中的密密山林相比,一根树枝真是太少了,但一枝有一枝的风光,有一枝的妙味。以道观之,以智慧打量之,天下之物本无多无少,无所求也就无所憾;以占有的目光去看,处处少,时时少,一切都是缺,不可忍受。但这是迷雾沉沉的迷天,是烟昏气旋的黑洞。所以,此在的恬然自足,可以一切如如。戴本孝的一枝,是孑然高蹈的一枝,是一峰突起的独立高标,是不落俗流的绝然超越,是对自己本然真性的痴心迷恋,是从容自在,如一帆远行,翛然来去无古今,任向云天自在游。于是,群伦和孤独的矛盾解除了,微小和庞多的矛盾解除了,富贵和贫寒的矛盾解除了……

戴本孝有诗云:“强我入城市,不知何所求。驴饥嫌草恶,童野见官羞。药力心相得,人情道不侔。归来空一啸,濯影小池秋。”富贵非吾愿,万顷非吾求,这一庭空阔、一池活水,供我放旷其间,啸傲其间。一如石涛所说:“消遣一枝闲拄杖,小池新锦看跳蛙”。他有诗道:“一丘藏曲折,千顷叹汪洋。”汪洋洪泛,并不能给他带来特别的满足感。又道:“松石静相得,此亭良不孤。世应非工古,室即是吾庐。小艇水痕落,荒村日影晡。流泉惟自语,何处问潜夫?”此在就是真实,此室就是“吾庐”,我亦安吾庐,天地何其大,一枝阁又安见其小哉!他将微渺个人放到莽莽宇宙之中,以见其萧瑟;将心灵从法执我执的拘束中放出,作天地宇宙的欢歌。他说:“乾坤剩得团瓢在,老树寒鸦共一家。”一枝阁虽小,天地并不小;人的生命虽然短暂,那何不同于荒穹碧落,去寻找法外的无穷?

正因此,一木一石,千岩万壑不能过之,一勺水,亦有深处,一片石,也有曲处。乾坤一螺寄,浩瀚的宇宙和脆弱的生命构成强烈的对比,人的生命张力便由此凸显出来。一尘也好,一粟也好,一枝也好,都不是命运的哀叹,而是在无可奈何中的生命奋争,是关于人的意义和价值的沉思。

你更喜欢天然奇石还是精工雕件?

玉不雕,不成器;人不学,不知义。

但是相对人工雕件,俺还是更喜欢天然奇石,自自然然,流畅灵巧灵动,无法比拟的天工之做,给俺带来的感悟,也更宽泛和深刻——

柳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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